有什么看开头就无法自拔的小说?
王朔《动物凶猛》的开头:
我羡慕那些来自乡村的人,在他们的记忆里总有一个回味无穷的故乡,尽管这故乡其实可能是个贫困凋敝毫无诗意的僻壤,但只要他们乐意,便可以尽情地遐想自己丢殆尽的某些东西仍可靠地寄存在那个一无所知的故乡,从而自我原寡和自我慰藉。
首先,这几句话道出了很多漂泊在外的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心中一片澄明。为什么自己每次回到家乡,自己脑海中那魂牵梦绕充满诗意的故乡就没了呢!反而到处脏乱差,尘土飞扬。原来脑海中那个故乡只是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臆造出来的,它或许根本就没有真实的存在过一秒。
其次,长短句搭配,阅读起来很有节奏感。就像姜文以此文拍摄的那部电影中用的《乡村骑士》的配乐一样。
看完这个开头,几万字的小说我是一口气读下来的。当然,内容也非常好,朔爷的文字功底真不是盖的,佩服!
阿城《棋王》的开头:
车站是乱得不能再乱,成千上万的人都在说话。谁也不去注意那条临时挂起来的大红布标语。这标语大约挂了不少次,字纸都折得有些坏。喇叭里放着一首又一首的语录歌儿,唱得大家心更慌。
画面感十足,我们每个去过火车站的人都会对这个场面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绿皮车时代,每个车站基本都是这个形态。
阿城的文字很节制,即使是乱糟糟,成千上万的人在说话,也没有觉得吵得脑仁疼,反而觉得温暖亲切,自然而然的想跟着他一起坐上火车旅行。
这本书也是几万字。最后时刻,王一生参加的那场象棋比赛,就像武侠小说中武林高手对决的情景一样,充满了悬念和禅机 。
加缪的《局外人》开头:
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不知道。我收到养老院的一封电报,说:“母死。明日葬。专此通知。”这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昨天死的。
这个开头很丧,也很酷。他的母亲死了,他竟然不知道是今天还是昨天,是大逆不道还是母子之间有矛盾呢?
他为什么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
他和王朔小说中描写的“橡皮人”或“顽主”是一样的人吗?
带着这些疑问去读吧!
“天上美人来,人间良夜静”,这本号称“晚清小红楼”的大作,光看到书的封面和配图就吸引了我,园林、花卉、市井、山林、闲趣、浪游,除了“真”,还有“美”。何书如此魅力?便是沈复《浮生六记》。
这本书一开头就吸引了我:
《浮生六记》卷一 闺房记乐
文:余生乾隆癸未冬卜一月二十有二日,正值太平盛世,且在衣冠之家,后苏州沧浪亭畔,天之厚我可谓至矣。东坡云:“事如春梦了无痕”,苟不记之笔墨,未免有辜彼苍之厚。因思《关鸠》冠三百篇之首,被列夫妇于首卷,余以次递及焉。所愧少年失学,稍识之无,不过记其实情实事而已,若必考订其文法,是责明于垢鉴矣。
译: 我生于乾隆癸壬(1763年)未冬十一月二十二日。当时正值太平盛世,而且生在衣冠世家,居住于苏州沧浪亭畔。苍天对我的厚爱真可谓应有尽至啊!苏东坡曾云:“事如春梦了无痕”,对自己的经历如果不记之以笔墨,未免有辜负于苍天的厚恩。如今,思考《关雎》是描写青年男女互相倾恋之诗篇,而且冠《诗经》三百篇之首,所以特意将本人夫妻生活的“闺房记乐”列于首卷,其余篇目则以次递及下去。所惭愧的是自己少年失学,稍有学识而无深知,以下描写不过是纪录一些实情实事而已。若必考究文法修辞,则要借助明亮于污垢的镜子了。
文: 余幼聘++于氏,八龄而天。娶陈氏。陈名芸,字淑珍,舅氏心余先生女也,生而颖慧,学语时,口授《琵琶行》,即能成诵。四龄失怙,母金氏,弟克昌,家徒壁立。芸既长,娴女红,三口仰其十指供给,克昌从师,修脯无缺。
译: 我幼年婚聘江苏南通++场的于氏女,可惜她八岁便夭折。后来娶陈氏为妻,名芸,字淑珍,即舅氏心余先生女也。她生来超颖聪慧,学话时,口授《琵琶行》即能成诵。她四岁时父亲谢世,母亲金氏,弟弟名克昌。她家里贫穷,四壁空立无所有。陈芸长大后,尤其熟娴纺织、刺绣、缝纫等女红,三口人也依靠她的纤纤十指勤劳供给衣食。后来弟弟克昌从师学习,也凭她的收入付出从学酬金。
最吸引我的是《浮生六记》里的真和情。一个“真”和“情”,是布衣男人沈复对妻子一生的承诺。如果说陈芸是中国文学上最可爱的女人,那么沈复就是中国文学中最深情的男人。从一见倾心、举案齐眉,到不离不弃、睹物思人。书中的描述,沈复比中国文学中任何一个男人更为深情、真实。
以文中摘述为例:
文:余闲居,案头瓶花不绝。芸曰:“子之插花能备风晴雨露,可谓精妙入神。而画中有草虫一法,盍仿而效之?”余曰:“虫踯躅不受制,焉能仿效?”芸曰:“有一法,恐作俑罪过耳。”余曰:“试言之。”曰:“虫死色不变,觅螳螂蝉蝶之属,以针刺死,用细丝扣虫项系花草间,整其足,或抱梗,或踏叶,宛然如生,不亦善乎?”余喜,如其法行之,见者无不称绝。求之闺中,今恐未必有此会心者矣。
译:我的居室休闲,案头瓶花许多,芸说:“这样插花,能表现花在风晴雨露中各种姿态风韵,可谓精妙入神。然而画卷中也有草木与昆虫共同相处的方法,你何不仿效一下?”我说:“小昆虫徘徊不定,怎么仿效?”芸说:“我倒有个方法,恐怕始作俑而引起罪过呢!”我说:“你试说说。” 芸说:“小昆虫死了不会变色,寻找螳螂、蝴蝶之类用针刺死,拿细丝线捆着它的脖子系在花草间,再整理它的脚足,或抱在花梗上,或踏在叶上,这样宛如活生生的小虫,不是更好么?”我很高兴,按她的方法去试验了,结果来看的人无不称绝赞美。
罕有文人的爱情可以打动我。但我感动倾心于沈复与陈芸的爱情。两人一成亲,便是一段最幸福美好的时光。他们的爱情并不惊天动地,也非旷世绝恋,更非千古名唱,就是平常爱情。但就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点滴和相敬相爱感动了我,甚是向往。
最美爱情,皆在平常。《浮生六记》,一读倾心,二读感动,三读向往。有此爱情好书,看完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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